墨秋-

*前文：上章点我

*想说啥来着……忘了_(:зゝ∠)_

王俊凯是没想到自己的人生里，居然会有这么一天，十分莫名其妙地成了个红娘一般的角色。

 

老肖后来和他解释完了全部——这个老光棍一直心水的某个当年的小师妹现在在带剧团，由于新的剧人选一直不满意，想上他这个姑且还能称为娱乐公司的地方借个人。

 

“你看，这样我每天去接你，还能跟她打个照面……”

 

王俊凯：“……”

 

他真是觉得自己无言以对。你们那个年代的人都这么纯情的吗？事到如今还要拿自己当挡箭牌才能打个照面？未免也太惨了吧？

 

“然后剧团给的工资你自己全拿着，公司一毛钱都不抽，你看这个……”

 

“好的肖叔，没问题肖叔。”王俊凯说，“哪天准备开工？”

 

听完全程的王源：“………………”

 

没办法，穷人是没有灵魂的。

 

他颠颠地过去，拍拍王俊凯的肩膀：“你看看你，娱乐圈月老出道第一人。我看你也别干这个了，开个婚介所吧，我俩可以包办从结婚到离婚的一条龙服务，一年以内离婚诉讼费九五折——”

 

王俊凯：“……一边玩儿去，别缺德。”

 

王源笑嘻嘻地去整理自己的材料去了。

 

当然答应下来的事情就得做到，第二天一早王俊凯还是准时准点去了剧场报到。他没怎么接触过舞台剧，印象还停留在类似学校文艺汇演之类的层面上。

 

他跟着老肖见了他传说中的小师妹，本来以为年龄差也不会特别大，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特别会保养，再加上一张圆圆的娃娃脸，看着和老肖根本就不是一代人。

 

“你好，我叫杨桃。”对方笑着伸过手来，温婉又落落大方，“王俊凯对吗？”

 

王俊凯忍不住在心里替老肖感到了一丝绝望。

 

既然人送到了老肖就没借口再留下，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杨桃倒是没有急着带王俊凯去演员的休息室，先给他端了杯热茶：“演过舞台剧吗？就……不是学校里面通常会演出的那种——”

 

这好像不是充什么大尾巴狼的时候，王俊凯老老实实地摇摇头，心想如果下一秒这个女人把自己开了，那老肖那点可怜巴巴的小心思恐怕真的就永远结束了。

 

然而对方坐在他对面，闻言只是拽了拽肩头的披巾，叹了口气。

 

“好。”她还是轻声细语地说，“那接下来的工作可能对你而言会比较有难度，如果不愿意，你可以退出。”

 

王俊凯：“……？”

 

杨桃没有理会他疑惑的神情，先把厚厚的台本递到了王俊凯手上：“你的角色是第四幕的主人公，台词也不少。这里不会有电视剧那样的后期配音，所以台词功底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一个人的失误就以为着整个团队要重新来过，会非常辛苦，尤其是对你这样的初学者……我建议你先考虑清楚。”

 

“我知道了。”王俊凯平静地回答。

 

看他似乎很坚定杨桃便没再多劝，拉开门，道：“大家应该都到了，去打个招呼吧。”

 

休息室里横七竖八地堆了服装和道具，但是没有人在。杨桃有点诧异地“哎”了一声，说：“可能已经去台上准备排练了吧。这里就是休息室，前面那个门过去是浴室和洗手间，右手边这个门出去就是舞台了。”

 

王俊凯跟着她踏入一条黑漆漆的走廊，就逐渐听到了人声，笑声，还有断断续续调节音响的声音。

 

有一道楼梯向上，光线伙同声音一起清晰起来。楼梯口侧边的舞台摆着音响，一个男生蹲在旁边，听见响动就转过头来，顿时差点惊得一头滚下楼梯：“卧槽！！！王俊凯！！！！”

 

……寻仇的？？？

 

王俊凯吓了一跳，做好了拔腿就跑的准备，却听见这人自顾自的往下吼：“活的王俊凯！！！！你们快来看！！！！”

 

王俊凯：“………………”

 

这人怎么回事。

 

他惊恐地瞅着杨桃，对方看起来似乎也有些迷惑，扫视了一番此时全都狐獴附体的团员，问：“……怎么了？”

 

刚刚放声嘶吼的汉子突然羞涩起来，扭扭捏捏地说：“那个……我喜欢你好几年了，能给我签个名么？”

 

现在换王俊凯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他也不是没想过会在剧团里碰上什么样的人，多大的敌意都有可能遇见，但独独就没想过冒出来一个死忠粉……还是男的。

 

杨桃扫视了一圈，慢吞吞地拍了拍手，让场面安静下来：“这件事情你们等一下可以私下商议，王俊凯先生只是编外人员，只会参加目前这个剧目的巡演。希望大家这段时间融洽相处。”

 

“那么现在开始排练。”

 

团员们应了声，四散回到了各自的位置。杨桃示意王俊凯跟她走，两个人一起坐到了观众席上。

 

待两个人坐定，台上的排练也开始了。

 

王俊凯来之前匆匆就着杨桃的手扫了眼剧本，似乎是个推理剧目。现在在排演的只是其中一幕，有点无厘头。杨桃一直拿自己纤细的手指揉着下巴，坐姿依旧是端庄的，搞得王俊凯也不得不挺直腰背，在座椅柔软的观众席上有些别扭。

 

看了几分钟杨桃就喊了停，点了几个人的走位问题和肢体语言，于是这段剧情只好匆匆返工，将刚刚一段重新演出了一遍。王俊凯没有台本，也不知道杨桃在对哪里不满意，但是团员们似乎也没有什么怨言，对于一遍遍重演似乎非常习惯。

 

但是杨桃先前的心理建设是对的，如果不适应真的没有办法撑下来。舞台剧是非常直观的呈现给观众的东西，没有后期能够修补，瑕疵就是瑕疵，非常致命。

 

后来中场休息，台本被送到王俊凯手上，非常厚实的一沓。

 

“尽快熟悉起来，”杨桃说，“比起这个，还要额外训练发声和台词。至少你演过戏对吧？”

 

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她笑了笑：“那就别有太大压力，虽然我们的时间也不是太多……剧团是我们非常重要的东西，为了吃饭也好为了喜好也好，我们都希望做出好作品来，所以劳烦你多担待些。”

 

王俊凯隐约觉得她的意思应该是多干活少逼逼，但是话说得这么委婉反倒没什么反驳的余地。何况从她刚刚排练的架势来看想必也是个吹毛求疵的人……他叹口气，大概又要回到当年那个马不停蹄的状态了。

 

果然是留到最后才能回家，王俊凯结束练习帮着剩下的人一起收拾了道具，一脸无语地瞅着正在和杨桃嘘寒问暖的老肖：“我们走不走？”

 

“哦哦哦那好，师妹你要不要我载你一段啊？反正肯定顺路……”

 

王俊凯：“…………”

 

不得不说，他再一次替老肖感到了绝望。

 

杨桃当然没答应，客客气气地把两个人送到了门口。老肖比王俊凯这个正儿八经寄人篱下打工的还要积极，连声说了明天见，然后一把搭住王俊凯的肩膀，将人拽走了。

 

王俊凯实在没话可说，只好装聋作哑，还顺便把眼睛给戳瞎了。好在到家的时候从窗户里望见一盏明灯，才让情绪好了些许。

 

夜风已经带了些许的寒意，吹得王俊凯缩了一缩脖子。掏出钥匙打开家门就看到王源舒舒服服地盘腿坐在地板上，手里正飞快的操作手柄，似乎一路过关斩将十分顺利，连听到人回来也没有出声搭理。

 

王俊凯扑过去，从身后将给风吹得冰凉的手往对方衣服里一塞，直将王源吓了一大跳，手上一抖，被boss正面糊了一脸，啪叽一声宣告死亡。

 

“哇你怎么这么冰？！外面很冷？”大概是一场降温来得猝不及防，王源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去给他找些什么东西暖暖，但是各种方案在脑子里叮铃哐啷撞了个稀烂，最后没办法，只好亲身上阵，手脚并用地将人往怀里一揽。

 

“是啊……”王俊凯拖着声音懒洋洋地回答，“毕竟也这个时候了嘛，你都要过生日了。”

 

其实也没有真的冷到哪去，只是因为没把手揣进口袋所以变得格外凉。王源大概这会儿也察觉到了，但是什么都没有说，美滋滋地享受了这一场心照不宣的撒娇。

 

于是他笑着抬脸吻吻他，问：“今天还顺利吗？晚饭吃过没有，没有的话我给你煮碗面——这次不会再糊一起了，真的。”

 

“行吧，”王俊凯揉揉肚子，才真的发觉饿了，“糊一根唯你是问。”

 

但是满足也是真满足，王源远远地在厨房扯着嗓子问要不要加蛋花，又吓得他赶紧爬起来，忙着去拯救厨房。

 

最后两个人一人捧了一个汤碗，在初露端倪的初冬里冒出腾腾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