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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昴】最高の離婚 02

*差不多还有个尾声收尾

*开篇回忆杀

*我本来就是想搞个无脑小甜饼而已,怎么成了这样呢(叹气




自己也得做些什么了。少年戳着米饭想。

 

彼时丸山正在坐在他的对面,一手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鸡蛋羹,另一手在平板上划来划去,在看不知道哪个部门的季度报告。最近月末和季末赶到一起,丸山总是忙得马不停蹄,总感觉这家伙已经三天没有躺下来睡觉了。

 

涉谷眨着眼睛,对这一幕似乎有点出神。丸山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抬起眼朝他笑了一下:“不喜欢今天的菜吗?”

 

“……没、没有。”涉谷唰地一下收回目光,却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他确实有点话想问,但是今天丸山这么忙,看起来不怎么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

 

但就是这么忙的时候,丸山依旧回家做了饭。

 

“小涉是有什么话想说吗?”丸山最后发出一条消息,关掉了电子产品,又给自己盛了一大勺鸡蛋羹。

 

被看穿的涉谷放弃了挣扎,老老实实地问道:“マル你啊……一直是在兼顾的吧?就是工作和写作的事情。”

 

“是这样哦。”

 

“不会觉得很辛苦吗?”

 

“嗯……老实说,会。”丸山抓抓头发,“刚刚考上大学的时候想去文学系,老爸说什么也不同意,要学商科帮着打理家里的生意。毕竟你看我是丸山家独子……”

 

说到这里他又急急地补充:“不过小涉和我不一样,我不跟着家里只靠写作为生的话大概是养不活自己的。”

 

——这话丸山老师说的是谦虚了。涉谷也会去书店,在畅销区看到过,丸山的新书挂在TOP7的位置,怎么想也不算差。

 

“再后来……我大学期间还是辅修了文学系的课程,然后像笨蛋一样到处投稿。真的被拒绝过很多次——结果还因为太过沮丧连小组论文都忘了,把教授气坏了。”

 

回忆到这里丸山笑起来,感到不好意思似的,脸慢慢变红了。

 

“在快要毕业的时候也考虑过很久到底要选择哪一条道路,但是看到父母辛苦的样子也没办法拒绝家里的事情……”

 

啊对,这是个温柔过头的家伙来着。涉谷想。

 

“所以勉勉强强两方面工作都在进行。”丸山说,“到现在习惯了也就不会觉得辛苦到无法承受的地步了而且——”

 

“如果没有坚持下来的话,就不会遇见小涉了嘛。”

 

涉谷昴咣叽被一记直球正中门面,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于是他只好慌不择路地在丸山含着笑意的眼神里找到另一个话题:“最近、最近在写什么书啊?”

 

他本来以为作家人格的丸山隆平讲起作品能滔滔不绝,结果对方还是笑着看他,说:“是秘密哦。”

 

可是直到两年后的现在,涉谷依旧没有看见这本书的影子。丸山似乎愈发地忙了,月刊杂志上的专栏也渐渐不再更新了。仅有的剩余时间全被他堆在了家里,或者直白一些,堆在了涉谷身上。

 

对此他也不是没有提出过反对意见,毕竟他也是这么大个人了,四肢健全,无论如何也不会饿死。丸山表面点头好好好,要不了几天一切如常,固执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涉谷拿丸山没办法,却也一一把他的辛苦记在心里了,连同那本尚未完成的书稿一起。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在酒醉后的头痛里想起了这些事。他记得那时候自己还年轻,想拿音乐当事业却四处碰壁——不说从来没有支持过自己的家人了,作出的乐曲拿去投稿也没有制作人和公司肯接纳。

 

“这不是现在流行的风格啊。”

 

被拒绝的理由有这么千篇一律,听多了涉谷也懒得生出多余的感想。他不是个会在意世人目光的人,可是唱片公司在意,毕竟世人的目光四舍五入约等于世人的钱包。

 

唱歌时伴奏的乐队也有人离开了。鼓手要结婚了;吉他手一号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吉他手二号签到了一个小有名气的唱片公司。大家都在向前走了,新的人生和新的阶段,只留下一个涉谷昴,等在原地固执地守着一个梦。

 

一守就是好几年。

 

后来终于有一天涉谷站到台上之后,身后空无一人。他揉揉鼻子,拎起话筒,一屁股坐到舞台边上。

 

“正好,我写了首新歌。”他笑着说,“不用担心要花时间彩排了。”

 

这些回忆不太愉快,涉谷陷在软乎乎的被子里翻了个身,头痛带来的不适感让他有点睁不开眼,再也睡不着了。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涉谷烦躁地撇撇嘴,揉着酸涩的眼睛和太久没有进食而隐隐作痛的胃,朝浴室摸去。

 

“哎、小涉这么早就醒了?”丸山听到动静,从书房探出头,“想吃点什么吗?”

 

涉谷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眼皮眼看着又快阖上了,下楼梯时险些一头滚了下去。

 

“呜哇——你没事吧?”丸山吓了一跳,赶快走过来,“所以说不要喝那么多酒啊,明明知道会不舒服的吧……”

 

涉谷晃晃头,试着清醒一些,继续往楼下走。

 

“小涉你慢一点,”对方唠唠叨叨地赶上来,拉住他的手臂。结果没想到涉谷整个人毫无防备地软绵绵,被丸山这么一拽一头栽了回去,鼻尖直撞上丸山的胸口。

 

涉谷&丸山:“…………”

 

两个人面面相觑,丸山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想拉开点距离,却忘了两个人这会儿正在楼梯上,被台阶一绊,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涉谷:“…………”

 

好在他及时抓住扶手保持了平衡,避免了对自己的同居者造成什么二次伤害。

 

“嘶——对不起对不起!”丸山慌慌张张地撑着楼梯站起来,吸着凉气问,“你没事吧?”

 

“……怎么看都是你比较有事吧大叔。”涉谷连着经历了两场惊吓,这会儿也足够清醒了,“没有扭到腰吧?”

 

“没、没事……”丸山显然还有几分心有余悸,涉谷继续往下走的时候听见他在身后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噼里啪啦的传来几声关节的悲鸣。

 

他回头望着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同居人,眼睛里装着点调侃的笑意。

 

“一把年纪了还笨手笨脚可不行哦,マルさん。”

 

“啊……抱歉。”对方似乎是有些手足无措了,眼神有点可怜巴巴。涉谷看不下去,回身走到丸山边上,拍拍他的肩膀。

 

“マル你啊,怎么老是在说对不起呢。刚刚的事情不是你的错,其实你也知道吧?硬要说的话该道歉的还是我,”涉谷顿了一下,“为什么你——”

 

他没能说完,因为丸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这是涉谷今天早上第三次被对方吓到,愣愣地仰头看着他。只是没有几秒丸山眼里翻涌的情绪就偃旗息鼓,掩回以往温柔的深棕色里面去了。丸山轻轻松开自己的手指,温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嘶哑:“你下楼不是准备洗澡吗?我去放水。之后记得来餐厅吃点东西。”

 

丸山撇下这句话,飞快地逃走了,背影怎么看都有点狼狈。

 

其实涉谷也不是没注意过丸山有点小心翼翼的态度,在他刚刚搬进来的时候尤盛。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情感似乎被冲淡了,丸山对他更像是兄长在照顾年幼了不少的弟弟,带着长辈对小辈的包容,唠唠叨叨的,让涉谷想起远在老家的父母。

 

但就在刚刚的一瞬间,那种小心谨慎的距离感又回来了。涉谷低下头,突然也有些不知所措。之前下定的决心是对的吗?他在心里问自己。

 

他见过太多次丸山黑着眼圈连轴转,从家里忙到公司,连公司忙到家里。除了丸山不再对着稿纸伏案写作,一切如常。涉谷又想起那次谈话中丸山说起写作时候的笑容,觉得自己有一点要被负罪感压垮了。

 

天知道他涉谷昴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执行力十足,任性得像风。十几岁离家出走独自谋生的时候没怕过,四面楚歌连房租都快交不上的时候没怕过,乐队成员一个个离开徒留他一个人站上空荡荡舞台的时候也没怕过,好像天生就不知道这字儿有几个弯弯绕。

 

但是到了丸山隆平面前,他立刻就成了言语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丸山有点敏感和固执的性格他比谁都清楚,所以碰到跟他有关的事情,涉谷担心得比谁都多。只是——

 

一边对自己带来的麻烦感到愧疚,一边又贪恋着对方的温柔的自己。

 

最低。

 

涉谷在心里下了个定论,按按自己酸痛的眉心。

 

两个人气氛微妙地僵持了好几天,相互躲着彼此。涉谷的假期就快结束,接下来要准备几场巡演,有相当一段时间不太可能在家里待着。他拖着行李箱出门的时候丸山不在,涉谷一个人在玄关站了一会儿,慢吞吞关上门出去了。钥匙被攥在手里,把掌心压出了红色的痕迹。

 

 

 

于是这天,丸山拎着食材回家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满室寂静。

 

“我回来了——诶,小涉?”

 

没有回答。

 

心脏重重地砸下来,丸山只觉得指尖发凉:“小涉?”

 

时隔两年,他才发现涉谷在这里留下的痕迹有多稀薄。涉谷台下的衣服不怎么多,刚刚足够换洗,大部分还都被他丢在录音室的柜子里;洗漱柜里他惯用的电动牙刷不见了;房间里整齐到一片空白,简直不像有别人在这里住过。

 

丸山站在涉谷的卧室门口,茫然地喘了口气,想:我果然还是留不住。

 

只是他从未想过涉谷会不告而别。

 

对了。丸山这才后知后觉地去掏手机,挪动几乎没有知觉的手指拨打对方的电话。忙音在一片寂静里响起来,像心电图机上拉出的直线。

 

他抿抿唇,又拨了出去。

 

第九通电话终于被接起,丸山几乎当场跳起来:“小涉——”

 

回应他的是话筒那头震天响的激烈音乐,和一个扯着嗓子的陌生男人。

 

“喂?啊?抱歉我这边听不清——!”丸山听见对方竭力试图盖过音乐的声音,“但是すばる现在没办法接电话,之后让他打回来——拜拜!”

 

挂掉了。

 

毫不留恋地、甚至都不是他本人的。

 

红色的鸟儿最终还是飞走了。

 

 

 

村上和横山也没想到,刚搬完涉谷没几天,他们又得去搬一个叫丸山隆平的醉鬼。

 

村上:“……我们和他俩绝交吧怎么样?”

 

横山跟着沉默片刻,赞同道:“……绝交吧。”

 

其实丸山看起来蛮清醒的,至少没有像上次涉谷那样试图往桌上爬。男人沉默地喝着酒,眼底一片赤红,看起来至少两天没睡。

 

“マル?喂……マル?”村上小心翼翼地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甚至都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天知道他和横山前天刚从海外出差回来,时差都没有倒清楚,就被喊出来收拾这烂摊子,真的是冤枉坏了。

 

丸山慢吞吞扭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村上一把捂住了嘴:“别在这儿哭!太丢人了!”

 

丸山:“…………”

 

他真是有苦难言。

 

“真是的,”村上一边啰啰嗦嗦地抱怨一边打发横山去结账,伸手扶起自己的好友,“マル你怎么跑到这地方来喝酒,不是熟店还敢喝那么多……”

 

“我来听すばる唱歌——”醉鬼丸山说,“他、他还没出场——”

 

要了命了。村上心想,怎么这两个人就是不能老老实实地结个婚呢?明明自己和横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走到一起……这二位倒好,一纸婚书就差签字送审了,居然能折腾出这么多破事来。

 

下次要是再有这种麻烦,他绝对就跟丸山和涉谷绝交——对了,涉谷人呢?

 

村上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的发小,再结合丸山的反应,立刻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不是吧,来真的?

 

他对着横山露出一个“完蛋了”的表情,说:“你赶快给すばる打个电话。”

 

彼时涉谷还在台上指挥灯光效果,手机在樂屋响得震天也听不到。为了这场live他已经忙了好几天,中间还有场地出了问题,每天只能囵吞阖眼睡三四个小时,通讯工具基本上已经是放置状态了。

 

横山放下手机,对着村上摇摇头。丸山不明所以,挣扎着想要站直,还想坐回吧台边,等他今晚永远不会出场的小歌手。

 

“すばる今晚不在这里,”横山有点看不下去了,“回去吧。”

 

“不、不行——”醉鬼丸山又说,“我要去找他——”

 

为了不打扰其他客人,他们只好先连哄带骗地把丸山带上了车,往他家的方向开去。期间村上又试着拨打了几次涉谷的电话,都没有接通。他气得把手机往座位上一摔,扭头一看,丸山正眼巴巴地抬头往这边望,眼里蓄着两汪希望的光。

 

村上:“………………”

 

不,就算打通电话也不可能给你从听筒里大变活人变出一个涉谷昴啊。

 

他思考了片刻,认命地在通讯录里翻找起其他的号码来。他和涉谷认识这么多年,总有几个共同的朋友圈子,费点功夫总能打探到涉谷的下落。

 

找到相关人员花了点时间,但那位友人甚至热心地用邮件发来了巡演的时间和地点。村上一边点击屏幕将它转发进丸山的邮箱,一边担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深更半夜的往别的城市跑总归是不太现实,他和横山明天还要回公司述职,实在是没时间和精力陪这两个不肯好好谈恋爱的家伙折腾。

 

好在这时候上帝是眷顾村上的,丸山已经在酒精的作用下沉沉睡了过去。闭上眼睛后一直遮掩着的那点疲惫感全数写在了脸上,嘴角沉沉地撇着,像坠着千斤的重量。

 

他冲着横山点点头,表示事情已经解决。两个人靠在车门边,就着夜风和茫茫的夜色抽了支烟。一只黑猫轻巧地从他们脚下钻过,窜进草丛里,不见了。



——つづ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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