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秋-

*前文：上章点我

*失踪人口回归（ntm

*抽奖见上条你们都不要的吗（摊手

当然找公司也是查不出来什么子丑寅卯的。

王俊凯睁眼到天明，头昏脑涨的和剧团的人询问了一圈，得到的全是一模一样的懵逼脸。

但是影响就很明显了。他们这个原本不冷不热的小剧目突然异常火爆了起来，每天能收到好几回要求加演的电话。剧团的其他成员没见过这个阵仗，经常紧张得走路都同手同脚，显得压力更大了。

好在杨桃的态度坚决，没有给剧团增加额外的工作量。

这件事情实在是搞不懂，王俊凯也就放弃了。不管那个账号之后的人是个什么目的，总之目前来看并没有带来什么负面的影响。于是他干脆趁热打铁，和老肖商量起新单的发售日程。

“八号来不及……？不不不，你催一下，肯定来得及的。”

“对啊……嗯、嗯……就这个时机最好了，趁着舞台剧的热度——”

他对着手机胡说八道，打定主意要在十一月八号把单曲上架。每次和王源联系他都特意绕过这个话题，导致对方大约是有点委屈了。要是这件事情圆不回来，那可真是玩儿脱了。最后直到老肖满口答应，王俊凯才放心地挂了电话，例行去找王源聊天去了。

正好十一月八号的时候他还没有回去，毕竟即使是熟年男友，当面说出“这首歌专门是为你写的”然后正襟危坐地等待对方听完再评价……真的是太羞耻了。

听肖叔的意思，也已经有粉丝站子陆陆续续地来打探，好配合着做宣传。王俊凯想了想，还是要求一一拒绝了。他很感谢这么些年还有人惦记着他愿意来支持，但是这首歌毕竟夹带的私心过重，愿意花几十块买回家听是一回事，花几万十几万去承包哪里哪里的地铁站广告牌做宣传又是另一回事了。

唉……做人好难。

王俊凯毛躁地抓抓脑袋，然后在日复一日的演出中见马不停蹄地催促新单的上架时间，最后终于将它敲定在了王源生日当天，这件事情才算结束。

比起王俊凯的焦头烂额，王源不痛不痒的日子过起来飞快。

生日当天早上王源不小心定错了闹钟，连滚带爬地赶出门的时候迟到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王律师心里苦，然而早高峰路面交通没哪里不堵，再苦再累也只能乖乖去挤地铁站。好在自己占地面积并不可观，他在车门边上的人缝里找到一个栖身之地，终于叹出了从早上起床就憋在嗓子眼里的一口浊气。

手机又再手里震动了一下，他才想起来打开社交软件，逐个把他的生日祝福回复过去。

“……的回归单曲将在今天十一月八日发售——”

车载的小电视里在播语调轻快的娱乐新闻，在一片嘈杂声里这句话快准狠地钻进王源的耳朵，激得他猛地一抬头。

因为主语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王俊凯？”

王源轻声说。

而歌声已经从巴掌大的小屏幕里流出来，融进一方冗沉的背景音里消弭不见。但偏偏他听得一清二楚，混杂着自己怦然炸开的心跳声。

四面八方各有各的喜怒，刚好给他圈出了一片天地，被熟悉的低哑嗓音的哼唱裹住。主持人喋喋不休的明朗语调还混在里面，可是王源一点都听不进去了，奈何恋人太远，身边只有面目模糊不清的路人甲乙丙丁，他只得匆匆管理了表情，将堵住嗓子的情绪生生吞回胃里。

……真的是，别人听不出来，他怎么可能意识不到歌里写的是他们两个的事情呢。

他伸手揉揉泛酸的眼眶，丢人的觉得它们发着热，可能还泛着红。

车门打开又阖上，警示灯发出滴滴的声响。王源在人流裹挟中下了车，用了巨大的意志力控制自己不要立刻买张最近的机票奔赴恋人身边——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冲动除了制造出巨大的麻烦也得不到多余的好处。多年前的教训依旧血淋淋地戳在胸口，时不时地难受上一下，凸显一下不讨人喜欢的存在感。

王源深吸几口气，一边拨通了王俊凯的电话。

“王源儿？”

接的倒是很快。

“你的歌，就是，我刚刚——”他突然语无伦次起来，十分丢人地吃了个螺丝，乱七八糟一大堆话一起涌到舌尖，毫无素质地往前挤，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嗯。生日快乐。”

两个人隔着话筒沉默了下来，呼吸声倒是沉沉地贴着耳畔。无数赶着早班的人群呼啸而过，他不知道王俊凯装完了淡定的大尾巴狼，正在挠着墙纠结该怎么问出恋人的感想。

想被夸奖但是……又不是要糖吃的三岁小孩，怎么问都太傻了。自己装的逼跪着也要装完，王俊凯咬咬牙，准备直接借口排练挂掉电话，可是刚一开口就被话筒边清清凉凉的薄荷音烫了耳朵。

“谢谢。”

他听见王源轻声说。

这倒是很奇妙。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似乎谁也没说过谢谢。怎么说呢……好像两个人的并肩前行太过理所应当，谁落下了就会拼命迎头赶上。但是“理所应当”久了，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反正他们是不想知道这种后果。年轻的时候尚有别扭的余地，折腾还能当做蜜里调油的情趣，其本质全都是秀恩爱，看得旁观群众只想一把火将他们烧了干净。可是人到了一定年龄只渴求一个安定，可能是生活太苦，就总想从一个特定对象那里讨到一点甜，好让自己能够走得下去。

王源的一句话让王俊凯松了口气，知道对方没有不高兴，后知后觉地抓住了重点：“等一下……你今天不上班吗？怎么在外面？”

“不是，”他听见恋人四平八稳地回答，“迟到了。反正全勤奖已经没了……再迟一点也没事嘛。”

王俊凯：“…………”

他又叮嘱了王源几句匆匆地挂了电话去排练，碰上杨桃迎面匆匆走来，大概是要去走廊尽头的服装室。

“早啊，心情不错？”

“？”

“啊，你不是在笑吗？”

王俊凯傻愣愣地摸了一下脸，顶着团长有些疑惑的眼神飞快地表演了一套变脸，然后打个招呼就走了。

天啊他何止心情不错，他简直快要起飞了。

公演结束已经很晚，下台他拿到手机看见老肖发来的喜报，说销量下载量榜单排名都可观，还列来了之后的行程。这个初出茅庐的作坊倒十分来者不拒，虽然王俊凯知道自己这时候还没资格对找上门来的工作说“不”，然而……这就意味着他在剩余的几场公演内，要见缝插针地去往别的城市。

这可头疼了。王俊凯拎着手机想，卡这种一个不小心迟到就会被人当做耍大牌的时间真的好吗。奈何已经是决定好的事情，他吐三吨槽也没用，只好准备去和杨桃商量需要缺席的排练时间。

于是奔忙了一个星期王俊凯终于拿到个双休假期，被他死乞白赖地延长成了为期四天的小长假。毕竟单曲的宣传期基本上已经结束，该做的访谈也都做完，还吭哧吭哧地把后两天的通告都赶了，连觉基本上都只在飞机上睡，再不好好喘口气他觉得自己的一把老骨头恐怕是要散架了。

回到家是一个休息日的凌晨，他晕头晕脑地打开门，本来还在用一点剩余意识担心会不会吵醒王源，先被房间里传出来震天响的恐怖片音效给吓了个激灵，差点醒了一半。

王俊凯：“…………”

这人不怕邻居半夜报||警的吗？？？

王律师的警惕心也是出奇的低，听到门关上的动静才慢吞吞地爬起来，见到恋人眼睛一亮：“你回来啦？”

王俊凯心说我不是和你说过么，但是已经所剩无几的脑浆是无论如何也给不出一个确定的答案，连自己也不记得自己在兵荒马乱的忙碌里究竟说过些什么，只得摆摆手示意此事来日再议，连洁癖也丢在了飞机上，往床头一扑，心安理得地占据了王源焐热了的被窝，在几十秒不到的时间里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诶……”王源挠挠已经在枕头上滚得一团乱的头发，为当前可能不满三岁的大明星拉好被子，在原地盯着人愣了愣，小心翼翼地探过身，用温热的唇蹭过尚且带着寒凉夜风的额头。

“怎么这么辛苦……”

只是好在还有一个归处和一盏明灯，等着披星而来的人。